2020年12月11日 星期五

西藏的國名解說

 

靑木文教,《西藏文化の新硏究》(東京:有光社,1940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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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西藏的國名解說

 

    西藏的國名在固有本名以外有自稱、他稱各種的稱法,用法自己相異,如我國名,中國的統治者每代有不同的國號,有相異之趣,原本中國人稱呼西藏,根據時代,而有差別,這是西藏人不關心不知道的,是中國自己的例子,是沒問題的。

    凡是任何國名,考究其意義與由來,想像國家成立的狀況,在西藏,特別是世上從來都不知道,只是考察國民一事,我們學習所得很少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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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觀察異色的國土與住民的情態、性質等,能窺探西藏文化的淵源有一助益,因此在古來的各種文獻主要的稱呼,試著稍微解說,同時加上若干的檢討。如左方記述,是沒有一定的秩序,大體普通世間所知,從就近取得來說起,最後敘述其國本名。

 

    「西藏」的稱呼,在我國最常知道的名字,俗以「チベット」是不符合事實的稱法。為何如此用「西藏」稱呼,是中國名,普通讀漢音「セイゾウ」,現代音稱作「シィツァン」,大抵英語讀法是「チベット」。這全是彼國名,作為日本語是常識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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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可不敢的用法,如此的話,進一步決定凡是應以假名書寫。特別是在公文書,用漢字是慣例,在書寫方法是無法統一。西藏的本名,當然在彼國是不用漢字,我們的稱呼不成問題。

    或者,中國人以「西藏」名,是比較近世所傳,在十八世紀初(一七二四年時),清國將西藏完全納入領土,為達到宣撫的功效,認為古名吐蕃、西蕃、發羌、秃髮的稱呼是有輕侮的意思,不利於懷柔政策,以此理由,思考新的名稱,號「西藏」,指西域的寶藏,以融和西藏人的情感,開始使用。果然,這是事實嗎,作為另外的問題,所謂西藏的「藏」字,不是右方所起的意思,其由來是西藏語的ツァン的音寫,ツァンGtsang是西藏本部一州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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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義是清淨的意思,與漢語的藏沒有直接的關係,這字是表音,不可否認是選擇適當之言。事實,這個國從中國來說位在最裏面的秘藏寶庫,以一州之名作為全體的總稱。「西」字是附加的,在文書紀錄是多被省略。

    其名的由來,是偶發居多,以文學的意義作為動機是屬於異例,普通的話可以看到許多例子,以基本地名作為全體的名字。在西藏的場合,是從一州名,取中央州名。即古來文化中心的國都ラッサ的州名,稱作ウュ(U),另外中央有其意義,中國人音譯為「衛」,從常軌來說,比起「藏」,寧可以「衛」,如前述所謂字義適切性這點。可是,西藏人之間,進而舉出政治的理由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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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煩而割愛。主要,一般地理的觀念,單以一州名為總名是不適合的,中國人知道這點,在明代稱作「烏斯藏」。「烏斯」原語是Dbus,口語音發U(ウュ),即前揭的中央州的名稱。「藏」如前述,只是一州之名,這二州是西藏本部的中樞,因為這樣的關係,而成為西藏的總稱。

    此外,西藏國若給與這個民族各種漢字名,然而就此應該多加議論。

 

    英語的Tibet原本是外國人的稱呼,不是真正的國名。西藏人自己有對國家的稱呼,是極近代才有的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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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語源上,根據學者的說法,多少有相異之處,今試引如左方一說。印度的西藏學者S.C.Das編纂的バクサムジュンサン第十二章的序文,中國歷史所傳西藏古代,有敘述國名的由來,可揭示這個意思,紀元四一四年時,中亞及蒙藏一帶,征服這廣汎地域的大酋長ファンニFanni,他領有這地方,游牧民族棲息的高原地名為トゥファTufa,之後訛變為トゥファンTufanTufaTu-poTu-bo是同一詞,蒙古語化,為Tu-bot,再轉為英語Tibet

    以上,大概是此語的由來。最初Tufan的語義,沒有任何的說明。尤其是漢字的吐蕃或秃髮,試著各種的解釋,此問題,姑且以今Tu-fan的原言,根據現在西藏語來解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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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存在「f」的發音,替代是「pTufa=Tupa。然而,只是Tu-pa,難以求得適當的意思。發出這樣的口語音,在正確的文語中,調查可見,幸而發現Stod-pa是適合的語詞。他們在原字的撰寫方式是有明顯不同,但口頭上的發音二者大概是相同的。而明白後來的語義是「上高地人」的意思。即Stod是上部或高地的意義,pa是人或為者的意思屬補添詞。現在今日トゥStod位於國家的西北,指高原地區,當地的住民稱作トゥバ

    在此不過只示西藏高原內的一個實例,從廣大的西域全體來看時,西藏高原形成一個上高地帶,四週圍的低地域住民,對西藏人全體容易想像給與上高地人的名字。可是,有對住民的稱呼,不斷言國名,當時還沒有完全的國家觀念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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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必要特別的詮議。例如,假設稱作「上高地人之國」,省略「之國」,沒有問題。省略法是古今皆有的例子。當時,中國人音寫成Tu-pa,吐蕃或秃髮是作為漢字。總之,原語或是Tu-fa乃至英語的Tibet,有各種變化。

    其他,作為西歐語,同樣轉化成Thibet, Tobot,Thebeth等,阿拉伯語是Tuber,Tobot

    就漢語的諸名,漢名中之前揭示的如「西藏」,是明確的國名,漠然指民族名,作為該地方名,今沒有什麼差別,大體西藏地方的國土住民集成一個稱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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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首先在詩書出現的氐、羌等不能作為國名,只是附在民族上的名字,這是沒問題的。為何他們稱為氐或羌,就氐字來考究,沒有這樣的機會,大概語義是「低賤」。周知羌字是羊人之義,他們是以遊牧維生的民族,從以前的傳說與今日的現狀來看,是容易同意的說法。

    在秦時,以「西戎」為名,不限西藏是蔑稱西疆一帶,沒有改變這樣的說法。但是,右方中國人稱西藏,原本以侮蔑之念的基本用詞,參考其他名稱。

    其次,在漢書為「西羌」,羌的意思如前述,西只是表示方向。接著隋書的「附國」,「附國」的意思,但附是指什麼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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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怕是西藏本名ブュッBod的表音文字,沒有特別的意思。強調加上的話,是指中國的附屬國,不得不視為寫音字的意思。

   其次新唐書的「發羌」大概是以發的名,在羌國之義,發字是如前揭的寫音字,同時有兼表語義。此國的本名意義在後面詳細說明,在語義中,取「發吐」的發。

    接著「吐蕃」是唐至五代時普通的用法,在今日最常知道作為西藏古名。可是,此名由來,在西歐學者之間有異說,還沒看到決定。在此,不遑一一檢討,只是要留意一點,他們共通點,是以吐蕃二字,全然是原語的表音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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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,從代表的見解來看,簡單的介紹,首先是西藏學的泰斗W.W.Rockhill的說法,「吐蕃」原語Tu-bot,以現在中部西藏人他們的住地為名,トボットStod-bod同意思,Stod指「上高地」,原語的Tu即漢字的「吐」,其次bod是西藏自體之名,是表音字「蕃」。總之「吐蕃」對原語的意思而言是「上高地西藏」,是以音譯。今有一說,德國地理學者Ritter氏的解釋「吐蕃」在藏語的Tho-pho的譯字,是戰勝國的王者有勇武,附與人民的稱呼。而,此語是Thu-boThub-pa的語源,有強者的意思。以上二說,可以看出表示出賛意,在詮議這些不堪煩擾,在此省略。可是,R氏在「蕃」是Bod的表音字說法,必須說明其論證。九世紀初(八二二年)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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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二代(或四十一代)レェバチェンReal-pa-can,在中藏戰爭的媾和,即中國的唐蕃會盟碑,以漢字寫上「大蕃」,在此西藏語是Bod,為其理由。在此推定得其目的,只是僅此說明,是沒法究明「蕃」字的解釋。已就「吐」字,從音、義兩方面,敘述自己的見解,對「蕃」字仍不清楚,在西藏名,在語義上不及考究,沒法徹底論議,是很遺憾的。

    筆者對「吐蕃」的解釋,與他們西歐人的見解根上的不同,他們不能不從表音字來說,相反筆者以此二字,在原本漢語義來示記,具體來說,「吐」釋譯此國本名的語義,原語Bod表示,從發吐的義,擇了吐,「蕃」是對吐之言,添加語,漢語的普通用語,有野生及未開化的意思。仍然,在「吐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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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得不看做「蕃人國」之義。用蕃的意,例如後世元代稱作「西蕃」,有徵得自己的首肯。其次,再次說明的話,「吐」果然與前揭同樣,原名的意譯,「蕃」如既述在意義之外,兼以原名的表音字,可是與R.氏的論點有些不同,他們是Bo, Po,蕃字所表示來考慮。若是單寫音的話,必不能限蕃字,或根據番的的場合,如鄱、藩的字是沒什麼問題。現在,番在中國的紀錄,有番僧、西番等,明確指西藏。但,在這個場合,「番」是有勇武的意思。總之,「蕃」是兼有音譯,「吐蕃」之名,以吐表示原名的意思,以蕃示口語的音,達到這樣的見解。原本,文字用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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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卓越技巧的中國人,對一個名稱,有如上述多種意義,,產生的解釋方法,是不足為奇。

    其次「秃髮」在舊唐書的吐蕃傳可看到這樣的名稱,恐怕Tu-faTu-pa的表音字,是有怎樣的意義,根據用字法。特別,,這名果然只有給西藏人,這是無法明瞭,自古他們沒聽過秃髮,現在他們的頭髮決對不少。圓頂的喇嘛僧開始是在九世紀後,國中普及的佛僧,至十五世紀是最興盛的時代,其名的由來時期不顯著,無法從意義看出來。

    其次「黨項」Tan-gut,是宋代的稱呼,無法明確只指西藏國,此語的由來仍不清楚。假設,這是西藏語タングゥッTang-rgot原義是「野蠻人的原野」,在現實上,指西藏高原的遊牧地帶。但是,命名的理由,果然是如此嗎,在此無法保證。

     「西蕃」在元代的稱呼是「八思巴」(Hpags-pa)是用《彰所知論》。讀此字,不外是「西方蕃人國」的意義。泰西學者以「蕃」字作為表音字是不適當的。還有相同的在同時代所用的名,士伯特Tu-pe-te,塗孛特Tu-bo-te,鐵不德Te-pu-te,圖伯特Tu-pe-te等,不過是同語異稱的表音字,與”Tibet”的語源相同。

    尚在明代用「烏斯藏」之名,在清代「西藏」,還有單用「藏」,在本章之初所述。

    「靈魂之國」還有「ブル王國」,西藏語ブルゲェSpur-rgyal所記S.C.Das的藏英字典,舉出西藏古名二個來解說,前說是印度佛教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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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名的稱呼,譯為「死者王國」,所謂「靈魂之國」較適當。他們相信,人死後再回到六道之中,暫以靈魂狀態存在,進入其中間世界。這個中間世界名為バルドBar-do,與天上界及喜瑪拉雅山,橫越其中間,即是西藏國土,如右之名,後說是根據西藏傳說,第八代國王リクムッエンボGri-gum btsan-po定國都是ブォダSpuho-brag ブルSpur-rgyal,最後周知是Pur-rgyal還有Bod-kyi-rgyal-K’ams

    以上兩個原名,不用在普通文獻。但是,西藏國的本名突然用Bod,右方的解說範圍是無法說明由來。此國本名與SpurPur的關係無法明白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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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雪有國」或「雪群山國」,是何種西藏語的翻譯名,有種種的說法。カワチェンキュルK’a-wa-can-gyi-yul   カンチェンユルGans-can-yul ユルカワチェンyul-ka-can等,何者為雪有國的意義,カンチョンGangs-ljongs是「雪國」或「有雪的山溪國」,カンリトゥGangs-ri-Krod「雪山的群國」或「繞著雪山的地方」。宛如我國的「大和」。這個名稱通常是西藏人作為文學及聖典用語常用的詞。起源是佛教聖典,最初當然是在印附與的,大體上這種名稱沒有限在其他地方。實情,從這點來推,即便西藏人自己也考慮用這個名詞。可是,印藏文化的先後關係,文獻上印度人是較早使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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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神國」即「神聖佛國」或「佛法保有的剎土」即「有佛法之國」的名稱,凡是西藏人所用的聖典語,是不脫離佛教文學,當然也用在普通文學用語。揭示原語的話,バユルLha-yul是直譯成「神國」,意思是神聖之國即佛聖國,或「佛國」。

    還有バンデェンユル直譯「神在國」,意譯為「佛聖的在國」即「佛聖國」,原本是國都拉薩的別名,通常略稱ハンデェン少用於國的全體之名。還有チゥンデェンシンC’os-hdan-Sing是「保有佛法的剎土」即「有佛法之國」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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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中國」在西藏語ウュDbus的譯語直譯是中央、中心、真中,加上國的時候是「中國」。此語,現在用於西藏本部的中央州名,如前述,在上世恐怕是西藏本部的全體總稱,換言之想像作為一國之名。西藏的古聖典マニカンブム(參照第十二章)的佛話,有這樣的用法。但,沒有明確指用在國號。根據說話的模樣,如右方的解釋。

 

「米實之國」或「穀物豐饒國」,西藏話是レンジョンHbras-ljoags的譯語,古文獻上是特定的一國名,從前揭マニカンブム說話的文意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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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只容易想像,在現今稱作一個國號,西藏曾以此名稱來稱呼。即在他的聖典佛話中,表示前揭「中國」的狀態,指「具有許多功德的地方,穀物豐饒、快樂、廣大、溫暖的土地」,此一王國レンジョン「盛產米的國家」,不得不推定從遠古就以此稱呼作為西藏本部全體。今日的レンジョン國位於現在西藏本部偏南方,位喜馬拉雅山中的山溪國,氣候溫和,富農林産,自古所謂理想樂土的地方。以前西藏建國當時,大概是在這個國家周邊,並不屬此中心地域嗎。為何,今日所謂的「中國」的名義,ウュ州在他們的佛話不是五穀豐饒的國家。

    例如土地自體是肥沃的,氣候過於寒冷,水利也不便利,不適合農耕,不曾有嘗試稻作,若是佛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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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以有點道理,具備這樣條件,也必須包含現在レンジョン的地帶。仍然思考往時的「中國」,而給與廣泛的地域名稱,恐怕是南方的境界,越過喜馬拉雅山,到達印度平原地帶,因此現在的レンジョン國是他的「中國」一部部,與之前的說話沒有矛盾。還有,今日ウュ州是過於偏北方,後世成為開啟首府拉薩政治、文化的大中心,專附與「中國」的名稱,一方面レンジョン是位在南方,有穀物豐饒的特色,留下「產米之國」的稱呼,還有レンジョン國,如右有別的看法,形成一個獨立的王國是有立腳的事實,進一步深入的解釋,就這個問題,作為國名,試著進一步來解釋,作為問題的國名,是有限制的,缺乏普遍性,在上不得不割愛。

    因此,附言レンジョン國,最早不是西藏國的領域,近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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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英紛爭中成為犧牲品,在一八九0年割讓給英國保護,有新名字シッキムSikkim為國號,位於尼泊爾與不丹之間的小王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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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ブュッ」原語是記成Bod,是西藏固有唯一的稱呼,應該是此國的本名,以前與今日在文章及日常用語最普遍被使用的國名。一般外國人大都不知道。只有關心西藏學少數人來使用。以前,漢語的古名,不用說所「附」及「發」,「蕃」或「番」的古音等,推考恐怕是本名的原音表寫。原名的由來很少,在隋代以前,當然如此。起源論在後述,首先就原語的發音與意義來解說。原語通常羅馬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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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記如Bod,從文字的音性這點來說是Pot的低重音。可是,在口頭發音與原音多少有訛變,若以現代中央語的發音的話如Po在日本語近似音為「プュッ」,簡要的說,以低調,在尾音上切發聲。必須注意特別在地方,發ボォ或ポォ。

    其次語義原本是從動詞輚化成為抽象名詞,在日語譯成「喚、叫、叫喊、吐發」等。用在國名時,一語是完全不通,又屢屢加上ユルYul(國),譯成「叫喚國、叫喊國、吐發國」。漢名是「發羌」、「吐發」,從「吐」的義出來。另一方面,是原語的表音字,如即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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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其次此語,作為西藏國名來說,原來本問題還沒有進行明確的文獻考證,古來學者有很多異議,不容易看到決定。今試以西藏最權威的史書テブテルゴンポ(參照第十二章)所錄,同書的著者是為尋求國名起源,從以前開疆闢土,其次指出傳說與佛說,首先傳說所示的地方(如別章民族的由來所述)在印度釋迦牟尼出現以前,是屬爭亂之世,此時敗軍之將率一軍團,逃往西藏定居,根據種族稱作「Bod」,後代永傳此稱呼。還有,西藏古文書中,此國以前ブギャルPu-rgyal(ブ王國)為名,後來換稱作「Bod」。還有,根據佛說,釋迦佛在西藏弘揚佛教,在豫這中,以Bod作為國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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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大體,西藏史家與右方見解一致,可是為何稱作Bod,還有本來是什麼意義的用語,或與最初之名Pu有沒什麼關聯,有這些問題,在文獻上都沒有論及,還有Pu在前揭第五項所述,不可否認ブル王國(Spur-rgyal)的名稱酷似,不能輕率的論述其同異,要比較兩說能了解。西藏人自身也無法對此有明快的解答,我們立即判斷是有困難的。在今日仍有各種的議論,在範圍之下,列舉主要的見解,試著作若干的檢討。

(A)梵語的Bhot的轉化說法,B.Hodgson氏的唱導的,根據從印度入藏的學僧,最初以此國名為Bhot,之後訛變為Bod。可是,只是只有這樣的說明是不能容易承服。考慮西藏人,正與H氏說法相反,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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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西藏以前沒文字的時代,Bod已以此語作為國名。原本Bod寫成文字是與七世紀之沒有不同。這是固有名詞,他們印度學僧以梵語譯成Bhot。但,實際上用表意或意譯仍有問題。為何,在發音上相似這點,不用說,在意義上不能不有同樣的看法。S.Cダス氏的藏英字典,西藏語的Bod等於梵語的Bhota,如H氏沒看到Bhot的訛變。

(B)Phod」同義的見解,(以下Pod的語義是譯成「能力」),根據Van.A.Schiefner氏的見解,表示所謂Bod別語Pod的軟音語形體,意義是能力,沒有改變。西藏人稱自己國是「有能力」,今要檢討此說當否,若傳說的新解釋法,如S氏所云,他們用這樣的詞,是沒有違背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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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語學的解說,BodPod是難看做同系的同義語,要明瞭兩語的差別,勢必試著從文法學來議論,這是過於專門。因此,這兩個語詞是全然不同種的語類,音性學、語形上都沒有相關性。只是一般論述,Pod表示「有能力的東西」用於國名,不惜提出讚同之意,但,與Bod同系同義語這點,從語法學不得不持反對。

(c)梵語Buddha(佛陀)的訛音說。西藏人為將自己的國家神聖化,而牽強附會之說,立下條理的解釋法。如既述,在西藏,有佛國、佛在國、佛法保有國的稱呼,可說是指BodBuddha的訛音。只是以前的各種名稱,在西藏語是表示相反的,原本梵語原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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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不同的。恐怕是當初Buddha-Ksetra,還有Buddhai-yul稱作佛陀國之義,之後省略「國」,成為「佛陀」一語,這個原因更訛變,如Bod的變化。還有一說,梵語的Boha(知覺?)的轉化,是有點太過的解釋。

    右方,由來是什麼,可明白是佛教傳來後的命名,有識之士,認為由往古既存之名說法是不合的。筆者覺得,從以前已有的Bod用這個名稱,佛教傳來,同時起「佛國」等的稱號,梵語音與在來的藏語是偶然相似,以後者為加上前者,較妥當,不是嗎。

(D)「叫喊」國之義,以Bod語的本義為基礎之見解。就語義上,屢屢,呼、叫、喚、叫喊、吐發等,在文法學上,是所謂的感嘆詞,指間投詞類,作為術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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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西藏語,特別重感嘆之義。例如,對一般普通,對神佛、帝王、英雄等寧可畏敬、尊崇之念,成為常軌。今適切的談這個意思,找不到用詞,姑且譯成「叫喊」。

     然而,為何右方的意義語作為國名,何人有奇異的感覺,接著解釋,得到首肯。抑,西藏人可以看到的傳說,往昔建國或遙遠以前,篤信尊崇天神地祇,相信他們的禍福是全由神來支配,對不可思議的威力,從他們的口中不停的感嘆叫聲所發。例如,他們的古代宗教名為Bon,語義是「稱誦表示低稱」,是想念神明,表現心的想法。他們不僅只於上代,至七世紀佛教傳入,神信仰融合佛信念,進一熾列後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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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致上,成為狂熱的信者。世世成為史實的故事。畢道,他們曾本然對神叫喊,表示感激之意,之後對佛陀,在神之上,發出感嘆之聲,是當然耳。想像他們因此生來的叫喊者。而,他們自身亦有自覺是叫喊者,互相以此語來呼叫。例如,在今日同教徒之人,信徒相互,用語詞來呼喊一樣。思考他們在同儕之間,普遍「叫喊者」即「我們チベット人」。因此,他們同志住的地方稱作「叫喊者之國」,略稱「叫喊」即Bod一言,在此不再贅言。

    想像國名的由來,起源是相當古老的時代,基於傳說,在紀元前五世紀建國時,或更早就有。這樣的淵源是茫漠的,單以用語的稱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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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何時成為自然的稱呼,沒法劃定一個時間,這個名詞是難解的。想到揭示本項的解釋法,在諸說中最穩健的方式來思考,所謂慾,今期望少有強而有力的文獻論據。

(E)ボテェ-」國,就Bod語義,不是直接解釋,從語源的關係來想定稱呼「ボテェ-」是,指西藏人種,基於此見解的一種推測說法。二世紀時的泰西地理學者Ptlemaeus氏的書記錄現在西藏高原的民族為ボテェBautea。恐怕是指西藏祖先的種族,在近代,筆者見聞,在喜馬拉雅山一帶的土語中稱呼西藏人為「ボテァ」或「ブゥティア(Bhotea;Bhutia)這與P氏的Bautea十分相似,這留下遠久前的名字不是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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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,若語源相同的話,恐怕都是從Bod發音。果然,Bod的稱呼已在二世紀當時普遍的使用,由此可證。

    上述諸名之外,還有佛典等,指西藏人是「紅色臉的人」(Gdong-dmar-can)或「ホル紅臉肉食者」(Hor-gdong-dmar-sa-san)之語散見,不只是西藏人的意思,喜馬拉雅山以北是西藏,原本這個地方,含有中亞、蒙古、中國西邊,有這樣的語詞,擬為西藏國名較妥當。

    由上面說法,國名問題論述終了,此外,還有若干的名稱存在,在本問題依然未解決,最後到斷案,尚有多少論究,作為附言。

109.12.11張谷源初譯